编辑导语:今年以来,互联网公司陆陆续续开始进行裁员的大动作,曾经的互联网红利逐渐褪去,一大批深耕于该行业的互联网人该何去何从呢?本篇文章作者讲述了四位从互联网大厂离开的人的现状和一些感受等,他们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的未来,感兴趣的互联网人一起来看看吧。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年开始,职场人对于互联网公司的信仰开始过期。
远高于社会平均薪资的薪水,完善的福利和保险制度,数不胜数的团建、餐饮、下午茶等福利,从年左右开始,/等名校毕业的应届生就开始把互联网公司当成他们工作的第一选择,甚至唯一的选择。
但年开始,腾讯、百度、阿里巴巴、美团等公司陆续开始裁员。
在经营状况不好时,裁员成为公司的一种必然选择。
但是,曾经享受过互联网发展红利的公司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潮水已经来临,在他们眼中不断向上才是人生的唯一的道路,直到选择离开——无论主动还是被动。
“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把最美好的时间献给了这个公司”,出生于年代初,在腾讯工作年的何峰对在腾讯的工作依然心存感激。
但离开首先要解决生计问题,接受我们采访的个采访对象,他们有的选择了从事自媒体创业,有的找到了新的工作,还有的转换了行业。
经过这一轮动荡,他们更想清楚了人生和工作的意义,以下是他们的故事:
敏惠在社交平台上发文“岁离婚大厂被裁,极衰宝妈何如咸鱼翻身?”
年月,岁的敏惠被一家互联网公司优化辞退,带着孩子在北京生活的她,一下子慌了。
也就在那个中国人称“无福必有祸”的农历本命年里,她和异地多年的前夫协议离婚,自己带着岁半的儿子离开。
没有存款、没有房产,习惯月光的敏惠岁之后才开始计划收入和支出,并且一直认为自己的职场生涯会步步高升。
“我一直很优秀,在公司也是带团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被裁”。敏惠回忆自己以前的生活,高档护肤品、星冰乐、喜茶这些消费从来都很随意。
年入职互联网,她的薪水要比同行都高很多,互联网的光环和高收入,让她过着并不操心生计的生活。
被裁员之后,她怕父母担心,就谎称自己工作太忙,让父母把小孩带回了老家。
因为赶在年底被裁员,职位释放的少,敏惠几个月后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一度非常打击她的自信心。
年春节,她依然没有找到工作。万家灯火之时,她也是一个人在北京过年。
“收入一下子降到,离婚之后没有房子,睁开眼睛就要花钱。我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可以随便辞职、不开心就走人的时间了”。
独生女的敏慧上有老、下有小。失业的时间里,她没有时间消沉,也会接一些文字工作,一天元,补贴家用。
房租元,小孩每个月乒乓球课费用元,生活费元……“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人生的转折,让我的父母和孩子降低生活质量”。敏惠说,她最坏的打算是白天写稿,晚上去送外卖。这样还可以基本维持以前的收入。
在接受采访的前一周,敏惠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薪水和以前相当。“我现在不焦虑了”,她说。即使在待业的阶段,她也有很多不错的选择,并且仍然可以靠副业养活一家人。
近日,腾讯内部开始新一轮裁员,包括内容业务、广告业务、腾讯云等部门。
“我在腾讯年零个月,像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把最美好的年纪献给了这个公司”。
一个月前,何峰从腾讯内容部门离职,在业内,他是非常资深的商业记者。
年前,何峰入职腾讯,移动互联网尚处萌芽阶段,正是四大门户“统领“新闻资讯的时代。
互联网公司的人性化和开放式管理吸引着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何峰自认他所处的后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一代,那个时代进入互联网大厂,是很有颜面的身份。
然而年前后,国内自媒体汹涌而出,随后短视频风口来临。字节跳动押中了以算法驱动的资讯方式今日头条,又以抖音抓住短视频红利期。
何峰所在的原创部门在腾讯内部地位也越来越低,随着腾讯在内容业务上的整体战略转变,何峰也在预料之外“毕业”离开公司。
“我们经受不起没有收入的状态,说的夸张一点,房卖了回二线城市也可以生活。但是我们虚荣心很强烈,并不愿意轻易的躺平”。他认为自己骨子里面没有后”躺平“的想法。
何峰在几年前做的个人自媒体,已经小有成就。短视频时代下,他也早在年前就从开始拍摄、剪辑短视频。
“以前大厂的福利是真的好,现在的福利不值一提,年轻人可以选择的余地也很多”。在互联网内部,何峰也看到太多高学历的年轻人在做”螺丝钉“的事情。
刘吉年前进入阿里的时候就是P,这些年来绩效考核也都能达到.(在阿里的考核体系里属于优异水平),用他自己的话说,“也有机会晋升,只是自己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所以未果”。
进入互联网之前,刘吉一直在外企工作,分别在微软和索尼待过。考虑到外企员工在国内的上升渠道狭窄,刘吉在年选择了进入“欣欣向荣”的互联网公司,同时因为想要留在国内发展,拒绝了另一个亚马逊的offer。
彼时,这位索尼的业务经理,平调进入阿里,成为一名负责阿里旅行移动端的架构师,薪酬翻了一倍——这也是他得出互联网彼时“欣欣向荣”结论的一个重要维度。
年来,刘吉跟过不同业务,也从最初在阿里旅行管理一个人左右的团队,到离职前做一整个业务板块的CTO,管理多人。
期间刘吉转岗多次,去过阿里云,也去过阿里收购的外国公司,甚至待过阿里体育。转岗多是因为公司高速增长下带来的业务扩张,而平台验证一个业务模式的周期又非常短,很多行业正常两三年以上才能得出结论的事,互联网大厂能压缩到半年左右。
作为架构师,他需要帮助团队迅速了解新领域,并制定相应的战术战略。据刘吉所说,通常三四个月就能大致了解一个行业的走势。
得益于平台发展的优势和系统性思维,他业务判断的敏感度不断增强,同时更容易找到趋势和具体事物的位置,再“顺势而为”。
也正因如此,作为局内人,他更早意识到了互联网公司的一些问题。不停接触新领域,也使得个人很难真正深入扎根在一个行业,“做平台久了人会比较虚、比较漂”。
同时,刘吉观察到有的P薪水就能达到几百万,他觉得这个收入“太恐怖了”,行业过热肯定会有问题,所谓“月满则亏”。
刘吉告诉电厂,“年其实已经预计到会有今天(裁员潮),当时公司的扩张让人咂舌,一些小业务进入了人数的规模扩张阶段。有些部门%的人员处于无事可干的状态”。
意识到问题,刘吉也想有所行动。当时他和几个同事想推进一个能代表未来趋势的业务,深入制造业做硬件设备。
然而,在一个平台型的互联网公司去做这件事的难度可想而知,即使做成也难免沦为平台提高现有资源库利用效率的工具。
刘吉认为,国内大多互联网公司是业务驱动而不是技术驱动,平台自身的局限性也使得现在增长放缓,不得不降本增效。
最终,刘吉在今年三月选择离开,选择未来自己创业。即使目前受疫情影响,整体投研环境也并不乐观,但刘吉判断,制造业解决民生问题,是大势所趋,个人要“顺势而为”。
阿通在网易待了四年多,负责传媒部门的品牌营销,今年三月也做出了离职的决定。
和刘吉一样,阿通也认为应该找到未来的趋势“顺势而为”,进入有发展空间的行业。
他曾看到一篇分析,其中提到未来的行业机会主要集中在两个关键词,“国计”和“民生”。
前者意味着国家政策所惠及、倡导的领域,比如新能源、生物科技等。后者则是和个体息息相关的基础设施和消费品。
“我们要在正确的时代方向上,顺势而为,就像互联网最开始那一波,也是基于整体的环境才有比较好的发展态势。但是现在可能到了一个新阶段了”。阿通告诉电厂记者。
年底,阿通通过“内推”进入网易,四年多的工作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
工作内容上,从服务网易房产频道的商业品牌,到家居、汽车客户的跟进,再到快消领域,不同行业的接触、大型项目的合作经验,都让阿通有了对于市场更综合的判断。
其团队角色也在这些年中不断发生变化。从普通策划到慢慢接触管理工作,阿通也开始拥有了更丰富的视角,以及对于组织和团队的理解。
辞职的想法在一年前就已经确立。当时,一批在网易工龄十年上下的“老人”纷纷离职,阿通“觉得很震撼”。
不同于其他互联网大厂,网易一直被戏称为“养老”企业。但这批离职潮中不乏一些已经没有太多业务贡献的员工被动离职,另一方面,主动离职的人也多是到了上升瓶颈。这让阿通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据阿通观察,媒体广告的整体市场规模在-亿量级,近几年都没有过明显增长。
这也就意味着,当抖音、快手、B站都加入这场存量竞争时,传统的新闻客户端渠道竞争力已经每况愈下,所占市场份额逐年下降。更不用提,新兴的媒体平台如今都已经足够内卷。
多年在网易工作的经历,让他接触到了很多注重生活品质、追求审美的同事。潜移默化的,阿通也开始关注香水、咖啡之类的新消费产品。
而因为公司的一次搬迁,为了通勤方便,阿通购置了车,从此关于出行的相关领域也进入了他的视野。大趋势下,结合个人的生活习惯,阿通将未来的职业规划聚焦在了新能源汽车和新消费品牌。
阿通给自己留了半年左右的缓冲期。离职后他先休息了一个月,见见老友,出门旅游,近期则一直在学习和分享。
目前,阿通每天都会学习python和心理学,他认为无论是数据分析能力,还是用户心理洞察,都会是在未来给工作加分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