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总是很热,每天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出去摆摊,到收摊时候总是汗流浃背的回来。汗水流进眼睛里,眼睛火辣辣的疼,感觉眼都快被汗水辣瞎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泡,粘到皮肤上,质量差点的稍不留神就会被撕破。
今天有一位卖凉皮的大姐就发生了这样的糗事,她的裤子因为出汗粘在皮肤上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裤衩。大姐穿的是一条棉绸的黑色七分裤,她说裤子是去年夏天开始的时候在网上买的,已经穿过一个夏天,洗过十来次,质量不怎么好了,今天她蹲在地上洗碗的时候,因为身上出汗,裤子粘在腿上,蹲下去裤子就撕开了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口子,这个夜市专卖小吃,没有服装卖的,大姐只好把围裙系在后背,挡住后面裤子的开口处,继续做生意。
我庆幸自己穿的是自制的牛仔短裤,布料非常厚实,不会因为出汗出现裤子开口这种尴尬的事。
作为一个摆地摊的小生意人,每天骑行一个小时才到摆摊的夜市,因为我在老城棚户区住,本来是想在夜市附近租一间民房居住的,但我在老城区还经营一个卤菜店,小孩子也在老城区上学,所以只能每天来回跑了。我们家从老城区到西郊的野厂新村的路比到高铁北站还远,每天下午三点多不到四点就要出发了,需要骑一个多小时的车,去早了城管不让摆,去晚了没有好摊位,要不然别人占了摊位,你就会被挤到边上的角落,一天的食物就白准备了。
摆摊人是很辛苦的,也是最煎熬的,同样是在夜市出摊,也不是人人都有生意都能赚到钱的。在这里,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的摊位前排长队购买,摊贩忙的不亦乐乎,有的摊位没人光顾,摊主一脸愁容,有的骂骂咧咧……
和我一起摆摊的李姐,她也是在老城区居住。李姐家和我家相隔一条街道,我们俩相约着一起去西区摆摊的,因为我们是街坊,也早都认识,李姐的爸爸和我公公在大学里做了三十三年的同事,所以熟人之间一起去摆摊相互有个照应。李姐和我一样,一开始她也是雄心壮志,她投入了三千二百块钱买了一辆新的三轮电动车,又花1100换了一组可以跑一百公里的电池,她的小生意投入六千多块钱,但摆了几天因为没有生意,李姐逐渐心灰意冷,这两天就没有再去了。
还有一个卖铁板鱿鱼的男人,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穿着一件解放前老北京纨绔子弟特有的那种马褂儿,给人的感觉有另类。他的脾气有点高冷,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也很少见有人去买他的铁板鱿鱼,他没生意就抱着膀子在几平米的摊位上转圈,嘴里骂骂咧咧,不时飚出一两句脏话。昨天晚上有一对貌似学生情侣的年轻人去他摊位消费,不一会儿就吵起来了,男人在情急之下抓起搪瓷碗里的甜面酱泼向那个买铁板鱿鱼的女孩儿,之后女孩身边的男孩和他动手了,后来有人报警,警察来了几个,警察调解的过程中双方都火大,当着警察的面又开始骂骂咧咧,警察就把他们都带到派出所处理了……
另外一个卖炒饼的大姐,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不过她骂的不是别人,而是她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她说的儿子网赌欠了一百多万外债,儿媳妇受不了离家出走了,留给她一个六岁的孙子,她说她老了退休了还出来卖炒饼替儿子还债……
……
不算太长的小吃街,汇集了方圆几十里的的摆摊人,这里不仅有食客,更有形形色色的摊主。每个摊主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摊位都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来这里摆摊卖小吃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会做美食,也不是所有的小吃都可口,有的人是退休了做点家常点心过来摆摊希望增加一份收入;有的人说在家闲得无聊自学一点科技与恨活的饮品出来打发一点时间;有的人是为了还债;也有的人是把摆摊当成一项职业来养家糊口……
我来这个夜市摆摊差不多半个月了,每天都倾注了全部精力和劳力,因为做的时间短,我目前还没挣到多少钱,所以只能狠抓味道,只有把味道做到极致才能留住食客,我不敢放添加剂,也不能以次充好。因为这个生意承载着我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它关系到我能否翻身能否彻底摆脱贫穷,所以无论从味道或者卫生我都抓的特别严,目前生意还可以,一天可以挣200靠上了,再加上店里的收入,一天三百多差不多四百了。
现在高校学生都放假回家了,所以夜市上的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消费群体大部分都是附近这些小区的居民,附近的三所高校,等到秋天学生回来了,会有更多的收入了吧!
我女儿也马上要上大四了,儿子即将上初中,现在我如同蜗牛背壳,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虽然慢但却很稳。因为孩子,因为债务,我不得不加紧步伐。人过四十,身体一天天下降,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现在最紧的任务就是挣钱了。我已经把外出打暑假工的女儿喊回来帮我看店,所以是要承担她大四的学费了。
据说今年大学学费在原有的基础上上调了,女儿以前是五千,如果秋天学费上涨,听说要交七千了,还有住宿费生活费车费什么的,儿子上初中也要花钱,还有我十万的债务,想想都头大,但必须要努力了。
我其实已经在努力了,为了做好生意,我每天起早贪黑,四点多就要起床去进货,卤好菜放在店里又开始去禽蛋市场进鸡腿回来腌制,再预备一些夜市上卖的食品,所以现在除了下雨天还能偷点懒,我的一天是很少有休息时间的。下午四点前顶着烈日骑车一个多小时过去摆摊,晚上九点半又骑一个小时的车回来,因为我对那片区域还不熟悉,为了不上厕所或者少上厕所,我不敢喝水,大热天靠涂抹清凉油或者风油精预防中暑。
和多数摆摊的小生意人一样,我不怕累,但却害怕挣不到钱,怕养不起孩子,怕还不清债务,怕帮助我的人对我失望! 如果祈祷能灵验,我肯请老天给我一些运气吧其他的我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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